赤字是一个定性而不是定量因素。当一家公司在某一年报告出现了赤字时，通常会计算每股赤字额，或把它和利息支付额联系在一起。例如，统计手册将说明，美国钢铁公司在1932年的收益是其所发行债券利息的“负12.40倍”，每单位普通股的赤字为11.08美元。应该认识到，仅就这种数字本身而言，没有任何定量上的意义；而且根据它们的数值计算出来的平均值常常存在严重问题。
——本杰明·格雷厄姆
【格雷厄姆投资理念】
格雷厄姆认为，对于上市公司来说，每年都有相应的经营业绩是理所当然的；而且，这种经营业绩应当是稳定的、不断增长的。当遇到经营业绩每年发生剧烈波动时，要特别加以警惕。
尤其是当出现赤字时，就更要避免认识上的误区：赤字是一种定性因素而不是定量因素——既然出现了赤字，就表明该公司的经营状况“不及格”；而不是去斤斤计较它的具体赤字数额是大是小，“五十步笑一百步”。
他举例说，美国股市中有一家专营办公桌、厨房设备的布鲁斯威克公司。该公司1845年开业，1907年合并，1924年公开发行股票，是行业领头羊。不过，虽然它处于行业领导地位，其经营业绩波动却一直相当大，一度还出现巨额亏损。
1936~1955年间，该公司的盈利水平一直在不停地上下波动，收益最高点出现在1950年，每股高达5.08美元；最低点出现在1953年，每股只有0.32美元。1953年的股价最低时只有13美元，大大低于其内在价值；而在此之前的一个阶段，它的经营业绩和股价波动的剧烈程度是令人惊讶的。具体见下表：
1920~1929年股票收益和股价波动情况
年份
销售额
普通股净值
每股收益
普通股价格
1920
227.4万美元
4.64美元
1921
2440万美元
－261.9万美元
亏损
1924
2580万美元
223.1万美元
4.46美元
48~50美元
1925
2340万美元
－103.8万美元
亏损
最低24美元
1928
2930万美元
293.0万美元
5.85美元
最高62美元
1929
2940万美元
－327.8万美元
亏损
最低10美元
容易看出，该公司的经营业绩波动很大，而且上一年有巨额盈利，下一年马上就出现巨额亏损。在这种情况下，无论投资者还是投机者，都很难从中获得很高的投资回报，更谈不上很稳定了。
后来，该公司实行多元化经营，进入学校办公设备生产领域。1956年，该公司创办了一家生产自动私人侦探设备的合伙企业，盈利率高达50%；1958年完全取得该公司所有权。另外，它在生产旧式、新式厨房设备过程中不断扩大市场份额，经营利润不断增长。
与此同时，该公司从1957年开始不断分拆股份，在短短4年中，原来的1股分拆成16股，股价上涨到了惊人的高度——要知道，1954年它的股价还只有14美元，仅仅7年后的1961年就上涨到1200美元（股票分拆后）；而这时候它的每股收益也增长到了29倍。扣除股票交易费后，普通股市值高达12亿美元。
谁知道，它后来又居然进入与主业毫无关联的许多行业，如医疗设备、体育用品、游船等，终于使得它的经营优势无法得到真正发挥。
格雷厄姆认为，这家公司的每股收益和股价上下窜动，对投资者尤其是理性投资者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，至少它包含以下3大可疑之处：
一是该公司面临着扩大市场的巨大压力。而要扩大市场，最有效的途径是降低销售价格、吸引老客户，而这种销售策略必然会使公司的发展空间越来越小。
二是该公司面对巨大市场压力，必然有大量外债，这对企业来说不但是一个包袱，而且还是一种隐患。从财务年报中可以看出，该公司的短期负债和长期负债高达7亿美元，非常惊人。
三是该公司的巨大收益列在分期付款账户上，应收款太大。这种财务核算方式，表明这时候的收入还没有支付所得税，说到底这样的收益是“虚”的。关于这一点，可以很容易地从该公司1920年以来的经营情况中看出来，并为此担忧。一个简单道理是，应收款中必定会存在一部分损失；时间越长，这种损失就越大。
果然，在该公司1961年的发展高峰期过后，各种灾难就接踵而至。包括应收款造成的巨额损失在内，1963年的盈利情况发生了惊天逆转，从原来的年盈利额4500万美元一下子变成亏损1000万美元。
随之而来的是，这时候该公司的股价也猛跌到10美元，与最高时相比下跌了87%，为此还不得不推迟1963年下半年的红利分配呢。
【格雷厄姆智慧结晶】
投资股票应选择经营业绩稳定且不断增长的上市公司，不要在业绩剧烈波动的股票上赌博。这就像孩子的学习成绩一样，如果状态不稳，大考时很容易考砸。
